第四章 我不是想逼你，我只是想让你看清你自己的心
“不是还不错……”席至言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，看着她时，眼睛里闪着细碎温暖的光芒，“而是太棒了！只要模特演绎得好，你的作品一定能在T台上大放光彩。”
沈冰不解地皱起了眉头，下意识地反问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我、我……”季舒晴被他逼问得整个人都慌了起来，她皱紧眉头，情急之下，干脆转身就走，只留给他一句话，“我也不知道啦！”
如果是以前，季舒晴肯定无比坦然地接受他温柔而又宠溺的目光，但是此刻她却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，她犹豫了一下说：“那个，时间不早了，我先进屋去了……”
“烈阳，等等我！”
“那就看我如何表现出黑暗的一面吧。”席至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。
一阵微风轻轻拂过，带来一股莫名的凉意。
季舒晴知道他在为刚才的事情郁闷，在快到家门口的时候，她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说道：“至言，我跟那个卓烈阳没什么的，刚刚被他抱着也只是个意外……”
耳边也随即响起他说的话：“不要强迫自己，不要让一张画纸蒙蔽了你的眼睛，你要放宽你的视野，对着一张纸，你永远都想不出好的设计来！”
“舒儿今天的心情看来不错呀。”席至言唇角微扬，眼睛里涌现出一抹愉悦的光芒。
他说的其实是有些道理的……
从法国餐厅出来后，卓烈阳开车送沈冰回家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沈冰微微侧过头去，看着他如雕刻般完美的侧脸，不禁露出了痴迷的神色，但他始终都没有反应，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她在看自己，或者说他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。
虽然他提了要求，但他能开口答应，已经让沈冰喜出望外了，她立刻说道：“我还知道另外一家法国餐厅也不错，我们可以去另外一家。”
席至言点了点头：“进去吧。”
或许，有些东西他也必须学一下了。
“因为什么？”席至言几乎有些咄咄逼人地追问着。
这一直是季舒晴百看不厌的一幕。
席至言停下脚步，转过身来目光幽深地注视着她，在昏暗的灯光下，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：“舒儿，为什么要跟我解释呢？”
“什么忙都一样。”卓烈阳的回答简洁淡漠，没有丝毫拖泥带水。
她微笑着小跑到他的面前，眨着一双清澈的眼睛说：“能让一位如此优秀的男生在这里等我下课，真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啊。”
可是现在，他却从内心深处产生了一种危机感，可能会有人想把她从他的身边夺走！
“如果没什么事的话，那我就先回家了，再见。”后面的两个字，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说出口的。
听着她委婉又大方的邀请，卓烈阳突然想起第一次请季舒晴吃饭时的情景，当时他的态度，跟此刻的沈冰相比，差异还真是不小。
“就是昨天晚上突然来的灵感，怎么样？还不错吧？”季舒晴笑眯眯地说，一脸等着被他夸奖的模样。
季舒晴突然挣脱出他的怀抱，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他说：“一辈子？你是说像兄妹那样？还是像朋友那样？或者是像恋……”
季舒晴无奈地笑了笑：“一辈子都黏着你，那我不是永远都长不大了，只能做你的跟屁虫了？”
舒适的清风，温柔的晨光，自行车上白衣翩翩的少年，依着少年的背沉睡的恬静少女，这样唯美的一幕，不知羡煞了多少同学……
“这一届服装设计比赛的参赛作品。”卓烈阳终于以正常交谈的方式回了他一句。
这样的至言，是她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的，在她的记忆里，至言一直是自信而胸有成竹的，这样露出软弱一面的至言，让她的心有些疼。
“你现在才知道？”席至言搂着她，嘴角浮出淡淡的笑意，“不对你好点，怎么能从小就把你从他们身边拐来跟着我玩呀？”
走出档案室时，卓烈阳的嘴角还留有一抹浅浅的弧度，走路的姿势似乎还有一点……欢快？
看着她欢快的背影，席至言嘴角的笑意有些恍惚：舒儿，你的设计灵感，是来自那个男生吗……
“舒儿真乖。”
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，季舒晴迅速收拾好桌上的课本，就往教室门外跑，因为今天至言比她少一节课，他早早就在教学楼下等着她了。
席至言从卓烈阳身上收回视线，温柔地看着她笑了笑：“好。”
“不好意思，我没兴趣。”卓烈阳一开口，氛围更尴尬了。
席至言摇了摇头。
可是，她讨厌他，讨厌他身上穿的黑色，讨厌他身上散发出的黑色气息，讨厌他就像一个恶魔一样闯入她的世界，把她的心情搅得乱七八糟，把她的思维搅得天翻地覆！
景华街那家有名的餐厅，可不就是他上次跟季舒晴去过的那一家。
因为昨天晚上睡得实在太少了，季舒晴坐在他的身后，打了个哈欠，不知不觉靠着他的背就睡着了。
“至言，你长得真漂亮，就是有点太干净了！你不像魔，你就像一个仙……”她瞅着席至言，明明是对着他说话，但又像是自言自语，语气中还隐隐透着一丝叹息。
而且，不仅听进去了，效果似乎还不错，居然设计出了这么别出心裁的作品，而且在一个晚上就把这些作品完成了，真是让人不可思议……
“那就一辈子都长不大好了，让我宠你一辈子，养你一辈子！”席至言认真而又诚恳地回应，表情还隐隐有些期待，好像这真的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。
听着众人的评价和议论，站在一旁角落里的沈冰全身都僵硬了起来，漂亮的脸蛋越来越阴沉，眸底的怒意越来越强烈。
“我们有相似的愿望。”卓烈阳唇角微扬，那样的笑容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邪魅感。
“有什么事？”季舒晴的语气有点僵硬，眼神里也露出略微的困惑和不耐烦。
管理员愣愣地看着这个从自己眼前经过的人，眼睛一眨不眨，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困惑，这个人……真的是那个平时冷傲而且我行我素的卓烈阳吗？
“今天学校里新出了一位设计名人啊，大家都被你的设计震撼了。”才仅仅一天的时间，季舒晴那与众不同的作品便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，神乎其神的。
“当然是恶魔啊！你以为这是电视剧啊，只有正派才会是最终的赢家啊！恶魔的魅力才是最强大的……”
卓烈阳将切好的牛排送入自己的嘴中，不疾不徐地嚼着，吃完牛排后，他又优雅地端起一杯红酒喝了一口，才缓缓说道：“那好，就看谁快些吧。”
席至言目光幽深而复杂地看着她负气的背影，在原地逗留了片刻，他才迈开脚步追了上去，从她的身后将她紧紧拥住了。
她抬起手来，轻轻拍抚着他的手，柔声说道：“至言，你怎么会失去我呢？从小到大，只要你不赶我，我都会黏在你身边呀，你都不觉得我很烦吗？”
席至言的唇角染着笑意，他伸出一只手来，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捏住她的耳垂，柔声说：“一辈子最亲密的那种。”
席至言倒吸了一口气，不由得说：“舒儿，你一个小丫头怎么会设计出这种风格的作品？你的灵感来源于哪里？”
他散发出的不悦太过强烈，导致正面对面说话的季舒晴与席至言纷纷转过头来。
回到自己的卧室，关上房门，她深深地舒了一口气！
季舒晴嘀咕道：“至言，你可能根本不知道，我有多依赖你……”
这一次，卓烈阳没有像之前几次一样，让她就在自己的眼前走掉。
季舒晴的参赛作品一上展示窗，立刻吸引了大批的同学前来观望，惊艳的目光，震撼的尖叫声，人群里的气氛瞬间高涨了起来。
这种感觉，真的是让人很不爽……
她暗暗地攥紧手中的刀叉，脸上尽量保持大方的微笑，然后看着卓烈阳说：“既然你说咱们有相似的目标，那我一定会好好努力，不会让你失望的！”
每个人的参赛作品都是一个主题，然后设计出一套系列作品，因为每年都会有一次比赛，所以很多参赛者基本上都会在比赛开始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，当然，除季舒晴之外。
他已经拿起刀叉切着自己面前的牛排，而她刚刚切给他的牛排，他放在一边根本没有去动。
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，席至言脸上的笑意与温柔一点点褪去，随即浮起的是一种忧郁和担心。
他从档案袋里翻出一张张稿纸，看着她的一张张作品，卓烈阳不知不觉就扬起了唇角。
“你以为我没长眼睛，还是我不认得字？”卓烈阳淡淡地睨了他一眼，却气势逼人。
“啊？不是不是，我不是这个意思，我马上开，马上开！”管理员知道再耗着也无用，只好掏出钥匙来，准备开门，就算被领导痛骂谴责，也总比惹恼了眼前这位强啊！
沈冰还是心有不甘地说：“你知道我这次参赛设计的作品灵感来自于你吗？过些天就要开始正式在T台表演了，我觉得没有人能比你更适合当我的模特……”
话音一落，他便转身准备去骑他的自行车，季舒晴也跟着准备坐上去。
季舒晴挥开他的手臂，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：“至言，我没生病，我只是昨天熬夜画出了设计稿而已，喏，给你看看。”
“舒儿，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？昨晚没睡好？”
“那个……”
但卓烈阳似乎没有听见她说话，只是拧了拧俊眉，在原地沉默了片刻后，他倏地转身，大步向教室门口的方向走去。
沈冰今天做了精心安排，可是他却连话都没有听她说完，她只好不依不饶地跟了上去。
他的声音那样温柔，从她的耳边一直拂入她的心底，那样好听，那样动人，让人心生颤抖……
席至言僵硬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一些，但他依然紧紧地搂着她：“那你答应我，一辈子黏在我身边好不好？”
“我看看就行了，这儿没你的事了。”
季舒晴急急地说：“兄妹、朋友、恋人那是不一样的！”
直到自行车突然刹车，季舒晴才恍恍惚惚地醒了过来，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坐在自行车上睡着了，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，还好没有流口水，要不然她真是丢脸丢到家了！
“谢谢夸奖，如果喜欢，卓同学可以在比赛官网上帮我投一票。”她的话客气中又透着浓浓的疏离感。
虽然很不喜欢她这个样子，但卓烈阳还是说了一声：“我会的。”
“嗯！”季舒晴微笑着应了他一声，然后飞快地转身跑走了。
而且，这幅作品的设计灵感是那么熟悉！好像正是被她忽略的一些东西……
席至言看着他，原本温柔的瞳孔像是深蓝色的湖泊一般，宁静却又幽深得不可捉摸。
沈冰优雅地切着餐盘中的牛排，一边偷偷地睨着对面清冷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男生，胸口就像有只小鹿在乱撞一般，她抑制着心底的兴奋与紧张，羞赧地抿唇微笑。
她摇了摇脑袋，如果要说灵感来自于那个像恶魔一样的少年，绝对是一件她自己都不愿意去承认的事情。
“真的吗？”季舒晴绽开一个兴奋的笑容，“那接下来就要看你这个模特的发挥咯！”
原本以为自己这幅作品一定是最优秀的，其他的作品连跟她相比的资格都没有，却完全没有想到半路上会杀出一匹黑马来！
“小时候可能是因为特别喜欢跟你玩，喜欢看你笑看你闹看你撒娇……后来，后来我就发现，我好像一辈子都离不开你了。”
“等一下！”
“或许是有些不一样。”席至言深情地说，“但是我就是想把你牢牢地拴在身边，不想让人把你抢走，尤其是今天那个小子。”
席至言温柔地笑了笑：“我们都在一起十几年了，还有谁比我们更合适呢？”
“你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。”席至言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，嘴角扬起自信的弧度，“舒儿，放心吧，我一定会将你辛苦设计出来的作品发挥到最完美的。”
卓烈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，正准备跟她说几句话时，她却已经捧着书本从他身边走过去了，根本没有侧头看他一眼。
季舒晴刚出教学楼，便在夕阳中看见了席至言的身影，他干净的白衬衫上染上了一层橙黄色的光晕，整个人看上去优雅中带着几分飘逸，高贵中又透出一种极致的温柔，薄薄的唇角始终保持着一丝淡淡的微笑，如三月里的春风迎面拂来，能吹去他人心里所有的冰冷与阴霾。
悠扬的音乐声，浪漫的熏衣草沿着落地窗绚烂地绽放，整间餐厅里似乎都散发着一阵幽幽的花香。
季舒晴眨了眨眼睛，或许是因为他认真的语气，让季舒晴浑身有种说不出的紧张，她怔怔地说：“因为、因为……”
席至言继续低喃着：“我是害怕如果有一天你突然不黏我了，我的世界会不会一下子就空了……”
这一天里，卓烈阳在她面前出现的次数并不少，但她都会本能地避开他，她害怕接近他，她下意识地拉了拉席至言的手臂，小声地说：“至言，我们赶紧走吧。”
这下，席至言与季舒晴不得不再次回过头来。
席至言看着从屋里抱着一堆稿纸走出来的季舒晴，不禁拧了拧眉头。
看了好一会，沈冰才回过神来，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，开口打破了沉默和尴尬：“那个……我能不能请你帮忙？”
沈冰压下心中的窘迫感，更加紧张与小心地问道：“你都不问问我让你帮的是什么忙吗？”
他不自信又略带颤抖的声音，让季舒晴心中不由一惊！
此刻，整座城市都被夕阳晕染上了一层橙黄色的光泽，有点朦胧，有点梦幻。
档案室的管理员是一位在学校里资历颇深的中年男人，他自然认得眼前这位不好惹的人物，他走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道：“卓、卓少，这可是档案室……”
吃完饭，又跟爸妈就今天晚归事件做了一番诚恳而又耐心的解释后，季舒晴终于从爸妈的轮番追问中解脱出来。
卓烈阳迈步走到她面前，盯着她缓缓说道：“你的参赛作品很优秀。”
可是，她垂着头等了半天，对方都没有反应，她又忍不住抬起头来，看着对面的男生。
季舒晴愣了一下，说：“怕你误会啊！”
“你还有黑暗的一面是我不知道的？”季舒晴讶异地睁大了眼睛。
“我一定全力以赴！”
卓烈阳看了一眼她放在自己盘子里的牛排，却没有动刀叉，抬起头来望着她，俊脸上依然看不出喜怒，直截了当地问道：“你喜欢我？”
“可是……”季舒晴有些犹豫地说，“我总觉得你的气质太干净了……”
卓烈阳却没有出声回答她。
沈冰全身一僵，通红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，紧接着又有些发青，她努力压下心中复杂而又澎湃的情绪，深吸了一口气，勉强地笑了笑说：“没关系，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！”
卓烈阳的脑海里回想起今天在档案室里看到的那些设计，他的目光闪了闪，心里似乎有了一个不错的主意。
“我相信你。”席至言加深了嘴角的笑意，目光越发的温柔。
从小到大，他都是一个对任何事都很淡然却又非常有把握的一个人，而对她，他也是肆意地宠着她惯着她，因为他一直都从骨子里觉得，这个喜欢黏着他的丫头，是专属他的……
高档的法国餐厅。
“看到这件作品，我就想到了恶魔，冰冷又邪气的恶魔，太让人心动了！”
“你们不觉得这太黑暗了点吗，我还是觉得沈冰的王者之风比较大气正派……”
沈冰从教学楼里轻步走出，来到他的身边，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，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，她不禁出声问道：“烈阳，你在看什么？”
沈冰愣了一下，沉吟了片刻后，马上就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，她的脸色再次煞白了起来：“你有喜欢的人了？她是谁？”
来源于哪里？
季舒晴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，打量着眼前的人，晨光在他俊美的脸上洒下淡淡的光晕，就连皱眉头的模样也显得别有一番韵味，煞是好看。
这个蠢女人，总算把他的话听进去了！
管理员松了一口气，急忙退到一边，卓烈阳毫不客气地走了进去，在众多文档与设计作品中，他很快就找到了署名为“季舒晴”的作品档案袋。那些贴在展示窗的都是复印件，而原件都保存在档案室里。
她跟卓烈阳其实很早之前就认识了，但卓烈阳一直都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，我行我素，根本不喜欢与人接触，能跟他说上几句话的人更是少之又少。可是，就在前几天，他突然跑过来问她是不是服装设计系的，上了哪些课，不仅问得详细，最后居然还提出要跟她一起去上课！
“至言，我们走吧。”
天色越来越暗，季舒晴与席至言并肩走着，借着路边橙黄色的路灯灯光，季舒晴偷偷地睨着身边的人，灯光斜斜地洒在他的俊脸上，一半明亮一半阴暗。
席至言听着她的一番话，只觉得莫名其妙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额头，说道：“你这丫头昨天到底是没睡好，还是发烧了啊？”
小小的自行车载着两人扬长而去，在夕阳中越来越模糊，直到消失不见……
季舒晴最后冲他笑了笑，然后转身就往自家的屋门口小跑而去……
差不多的时刻，档案室门外。
“是啊。”因为熬了一个晚上，季舒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，一脸慵懒的倦意。
“以后别熬夜了，你看你这黑乎乎的眼圈，都快要成国宝了。”席至言伸出手指揉了揉她的下眼皮。
他就是一个恶魔！恶魔！
她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担忧：“有什么问题吗？哪里不好吗？”
这两个字突然像一道灵光在她的脑海里一闪——
没错，真正能够与王者抗衡的，只有恶魔！
“那你为什么怕我误会？”席至言接着问。
卓烈阳转过头来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：“有事吗？”
沈冰的心顿时有些着急与紧张起来，她想跟他说点什么，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，他怎么可以这么淡定地切着牛排呢？难道他忘记了刚刚问自己的话了吗？
季舒晴愣了一下：“至言，我怎么觉得你比我爸妈还要疼我啊。”
她的灵感来自于卓烈阳身上霸道还有目空一切的特质，可是，为什么她觉得这种黑暗系的风格更适合他呢？
再晚一点，等整座城市都华灯初上的时候，从窗口的位置望下去，一片密集的灯光仿如星海一般绚烂。
席至言回过头来看着她微微一笑：“舒儿，到学校了，你现在要赶着去交设计作品了吧？”
“至言，我当然相信你！”
季舒晴跳下自行车，抱着手中的稿纸朝他笑了笑：“我马上就去。”
卓烈阳僵硬地站在原地，黑色的衬衫在风中随风飘动，如墨玉般的黑色短发在夕阳中染上了一层寂寥的光泽，黝黑的眸子深邃得好像隐藏了一个神秘的世界。
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，透出一种孤寂与绝尘。
他相信她，但是他不相信那个人，那个人身上透出的那种凌厉与霸道的气息，实在是太危险了！
刚刚她只顾着生气，没有真正去理解这句话里面的含义。
参赛作品？模特？
中年男人只觉得脊梁骨涌起一阵寒意，他压抑住内心的紧张，继续小心谨慎地说：“里面放的是一些参赛作品和重要文档，不能随便进入的。”
“那是当然！”季舒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心情。
卓烈阳与沈冰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，除了可以感受餐厅内浪漫舒适的氛围，还可以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瞰这座城市的全景。
季舒晴的目光里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。
她鼓了鼓勇气，将自己切好的牛排小心翼翼地放到他的碗里，然后略带羞怯地说道：“我觉得这种味道的牛排不错，你尝尝看。”
第二天早上。
他身后的沈冰站了起来，温柔地说：“烈阳，今天晚上我们……”
就在她心里百般焦急的时候，卓烈阳切着牛排，头也未抬地开口说：“可是，我喜欢的不是你。”
正当他做出这个再自然不过的动作时，卓烈阳刚好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，看到这一幕，他浑身立即迸发出一种冰冷黑暗的气息，那一瞬间，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阴森的地狱。
恶魔……
季舒晴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个一脸清冷而又我行我素的少年……
“吃饭可以，不过要换个餐厅。”
“不能随便进入，那只能踹门进入了？”卓烈阳挑了挑眉，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却格外让人胆战心惊。
半晌，他才回了沈冰一句：“但我觉得你的作品并不太适合我。”
沈冰的脸色瞬间彻底煞白了。
“哦哦！今年所有的参赛作品都在第三排的架子上，不知道卓少怎么会对今年的参赛作品感兴趣呢？”管理员问得相当委婉，他其实更着急的是，这位小祖宗可别跟这些参赛作品过不去啊……
季舒晴无奈地叹了口气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，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声：“我跟他没什么的……”
他的淡漠与疏离让沈冰愣了一下，她露出一丝羞赧的笑，还是忍不住说：“是这样的，我听朋友说景华街开了一家不错的法国餐厅，我在那里订了位子，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赏脸跟我一起共享晚餐呢？”
俊脸埋在她散发着清香的发间，感受着她的气息与味道，他的声音低得似呢喃一般：“我不是想逼你，我只是想让你看清你自己的心，我只是太害怕……害怕失去你。”
虽然她本来就长得美，又很有才华，追她的人从来不缺，但是被卓烈阳主动接近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！
卓烈阳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，Anas在他的腿边绕来绕去，他看着管理员冷冷地说了一声：“把门打开。”
季舒晴心里生出了一种惶恐，她小心翼翼地问：“至言，你真的想那样吗？你觉得我跟你……合适吗？”
他此刻的心情，真是无比的舒畅。
她像献宝一样将自己的作品兴奋地递到他的面前。
她依着房门站着，脑海里浮现出席至言的脸庞，温柔得让她不敢再想下去，她闭了闭眼，想挥去脑海中的画面，但随即又浮现出另一张清冷俊美到近乎邪气的面孔。
席至言接过她手中的稿纸，一张张仔细翻看起来，每一张稿纸上的设计都以黑色为主题，黑暗邪魅的风格，透着一种神秘而高深莫测的气息，同时也散发着一种夺人魂魄的魄力！让人的眼球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，就连心脏跳动的频率也会隐隐受到它的影响……
沈冰万万没有料到他会问得这么直白，漂亮的脸上瞬间染上了绯红的色泽，她低垂下头去，用极低的声音回道：“是、是呀……”
话音落下的同时，他突然踩住刹车，车子在路边停了下来，他转头对着一脸茫然的沈冰说：“这里是公交站台，这个点应该还有到你家的车。”
档案室的门打开后，管理员又战战兢兢地问道：“不知道卓少你……想找什么呢？”
“嗯。”席至言点点头，看着她仍然带着倦意的脸庞，鼓励她说，“舒儿，你的心血一定会换来好的回报的。”
她的思路一通，就立刻跑到书桌前，拿出纸和笔，将脑海中闪现出的画面迅速勾勒出来……
席至言还没有骑上自行车，她就已经先一步坐到了自行车的后座上，待席至言骑上自行车后，她又立刻抓着他的衣角，席至言习惯性地叮嘱她一声：“小心点，坐稳了。”
那一刻，第一次被人当成空气的卓烈阳，脸色顿时一僵，漆黑的眸子里瞬间涌出一层比夜色还森寒的雾气。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，有些闷痛的感觉。
沈冰心里不由翻涌着不甘的情绪。她从来都以为卓烈阳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少年，她可以接受他不喜欢任何人，却不能接受他喜欢别人，而不是各方面都优秀至极的她！
“原来你只是想让我陪你玩啊？”季舒晴的语气似乎有些失落。
“恶魔跟王者就是死对头，也只有恶魔才能跟王者抗衡！你们说这次恶魔跟王者谁会赢啊……”
错觉，一定是她的错觉！
“哇，这幅黑暗系的设计作品也太帅了吧！是我的菜耶！真想看看到时候穿上这件黑色大衣的男生，一定酷到爆了吧……”
席至言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艳与不可思议，他抬起头来看着季舒晴：“这是你设计的？”
在法国餐厅里，最不缺的总是恋人间需要的浪漫。
“所以昨晚熬夜是非常有价值的哦！”季舒晴自然也知道自己的作品在学校里产生了不小的影响，毕竟是小女生，受到这么多人的赞赏，她心里自然是有些窃喜跟得意的。
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后，席至言便骑上自行车，载着季舒晴赶往学校。